劉文欽思浚挽醫士陳賓于云:
希文立志,不為良相,便為良醫,周年三百六旬,著手成春,直到彌留方絕筆;
太邱生兒,既有難兄,復有難弟,閱世七十余載,存心濟物,更看纘述有遺書。
陳有兩子,均有聲仕途故有“難兄難弟”之語。
——向義《六碑龕貴山聯語·卷八·哀挽》
【曾聯惠國學大課堂注釋】
希文:范仲淹,字希文。
不為良相,便為良醫:不能當個好宰相,也要當個好醫生。為舊時志在濟世的讀書人的愿望。典出《能改齋漫錄》卷十三“文正公愿為良醫”:
原文:范文正公微時,嘗詣靈祠求禱,曰:“他時得位相乎?”不許。復禱之曰:“不然,愿為良醫!币嗖辉S。既而嘆曰:“夫不能利澤生民,非大丈夫平生之志!彼,有人謂公曰:“大丈夫之志于相,理則當然。良醫之技,君何愿焉?無乃失于卑耶?”公曰:“嗟乎,豈為是哉。占人有云:‘常善救人,故無棄人;常善救物,故無棄物!掖笳煞蛑趯W也,固欲遇神圣之君,得行其道。思天下匹夫匹婦有不被其澤者,若己推而內之溝中。能及小大生民者,固惟相為然。既不可得矣,夫能行救人利物之心者,莫如良醫。果能為良醫也,上以療君親之疾,下以救貧民之厄,中以保身長年。在下而能及小大生民者,舍夫良醫,則未之有也。
翻譯:范仲淹還未顯達時,曾經去神祠求簽祈禱,他說:“將來我能當丞相嗎?”結果“不許”。他又求簽祈禱,說:“如若不能拜相,那我愿意當個良醫!苯Y果“亦不許”。范仲淹長嘆說:“不能為百姓謀利造福,不是大丈夫一生該做的事!焙髞,有人問他:“大丈夫立志為相,是理所當然的,您為什么又祈愿當良醫呢?這是不是有一點太卑微了?”范仲淹回答說:“怎么會呢?古人說,‘常善用人,故無棄人,常善用物,故無棄物’。有才學的大丈夫,固然期望能輔佐明君治理國家,造福天下,哪怕有一個百姓未能受惠,也好像自己把他推入溝中一樣。要普濟萬民,只有宰相能做到,F在簽詞說我當不了宰相,要實現利澤萬民的心愿,莫過于當良醫。如果真成為技藝高超的好醫生,上可以療君親之疾,下可以救貧賤之厄,中能保身長全。身在民間而依舊能利澤蒼生的,除了良醫,再也沒有別的了!
周年三百六旬:即一年三百六十多天。旬:滿。
著手成春:本謂詩歌格調要自然清新,后常用以贊譽醫家、藝術家技藝精湛。語出唐·司空圖《二十四詩品·自然》:“俯拾即是,不取諸鄰。俱道適往,著手成春。如逢花開,如瞻歲新!
太邱:指陳寔(公元104年~公元187年),字仲躬(《后漢書》誤作仲弓),潁川許縣(今河南省許昌市)人,東漢官員、名士。曾除太丘長,后世稱為陳太丘,太丘又作太邱。其子陳紀、陳諶并著高名。
既有難兄,復有難弟:指兄弟兩人才德俱佳,難分高下。典出南朝·宋·劉義慶《世說新語·德行》:“陳元方子長文,有英才,與季方子孝先各論其父功德,爭之不能決。咨之太丘。太丘曰:‘元方難為兄,季方難為弟!眲⑿俗ⅲ骸耙蛔鳌诫y為弟,季方難為兄’!币庵^元方卓爾不群,他人難為其兄;季方也俊異出眾,他人難為其弟。
存心濟物:專心濟人。
纘述:繼承傳述。